河南搞好夏文化研究的思考与建议

来源:大河网
时间:2022-09-19 09:30

  2022年5月27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就深化中华文明探源工程进行第三十九次集体学习,明确提出“要深入了解中华文明五千多年发展史,把中国文明历史研究引向深入”的要求。这是继2020年9月28日中共中央政治局第二十三次集体学习明确树立“建设中国特色、中国风格、中国气派的考古学”的目标,以及2021年10月17日在给“仰韶文化发现暨中国现代考古学诞生100周年”纪念大会的贺信中号召“更好展示中华文明风采,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之后,习近平总书记连续第三年为全国文物考古工作者指明工作方向。

  河南是中华文明探源的重要区域。夏文化研究是中华文明探源的重要节点,经过几代人筚路蓝缕的艰辛探索,已经获得了较多的成果。二里头遗址的文明密码破解,是夏文化探索的重要环节。二里头遗址考古几十年的成果,发现的都城遗址、制度礼仪、社会生活等证明了其在我国历史发展中的地位不可取代。目前,我们要立足中华文明根基,切合我国历史发展的脉络,吸收国际上考古学科发展有用的东西,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现代考古学,搞好夏文化研究。

   一、夏文化研究要避开两种现象的困扰

  一是夏文化虚无论。这是一种老论调,是自现代考古学传入我国,伴随物质文化的侵略,西方学者在文化上故意割裂、矮化中华文明的一种恶劣行径。一如当年否认殷商文化存在一样,故意动摇中国学者的文化自信。而当年中国学者独立进行的殷墟发掘,是对这类西方学者丑恶嘴脸的有力回击。现在西方学术界否认夏文化的腔调,与当年是否如出一辙,值得深思。尤其是国际博弈在各层面日趋激烈的时刻,对自以为高人一等,学科建设完善,走在学术潮头的所谓西方学人,是否在以花哨的学术语言误导中国考古学,中国学者要保持清醒的认识,更要建立、坚持自己的学术体系,发出自己的声音。二是虚假繁荣。虚假繁荣不同于百家争鸣,我们提倡立论有据,能成一家之言的夏文化研究,反对目前夏文化探索瓶颈期的奇谈怪论。要言之有物,立论有据,不能为了地方经济文化利益或出于自己的私心而随意混淆学术视听。夏文化研究与其他学术研究一样,都是一代代学人不断继承与创新发展的结果,任何学术成果的取得,都不可能在轻易割断、甚至随意否定前人研究成果的基础上取得。搞学术要“板凳坐得十年冷”,沉下心来进行调查研究,像老一辈学人徐旭生寻找“夏墟”一样,带着依据与问题,来进行真正的科学探索。

   二、夏文化研究要搞好两个学科的结合

   考古发现与历史文献的结合,即考古学与历史学结合,是建设有中国特色考古学的关键所在。历史学与考古学各有所短,也各有所长,前辈学人已经有所认识。王国维首推“二重证据法”,将地下出土文字材料与历史文献相结合进行研究。现代考古学发现殷墟,证实文献中的殷商为信史后,郭沫若、顾颉刚等兴奋地表示,夏文化研究只能依靠考古学。李学勤先生也表示,“夏代问题的解决还得靠考古,靠其他材料是不行的”。上述诸家的一家之言,显然没有意识到考古学的局限性。而目前对考古学在夏文化探索上的作用,似乎从无所不能变成了一无用处。有一部分学者强调考古学是一门独立于历史学的学科,要有自己独立的学科体系,考古学解决不了历史学解决不了的问题,也不能在此领域劳而无功。诚然,考古学发展到今天,要注意国际前沿的发展趋势,建设跨学科的综合性学科。但不能割裂中国考古学发展的优良传统,中国现代考古学自开始,就已经不是西方学术界意义上纯粹的考古学,而是走上了与中国历史文献相互结合、相互印证的发展道路,这就是有中国特色的现代考古学。中国考古学在商周、秦汉等领域取得的成果,也证明了与文献结合的道路是正确的。夏文化研究与探索,下一步就是要正本清源,回归考古发现与历史文献结合的正道,锚定夏文化的年代、内涵、分布地域、社会结构等核心问题进行研究。

  三、夏文化研究要搞好两个方面的考古

   一是以二里头遗址为核心的考古工作。加大对二里头遗址核心区的考古工作,抓住体现二里头遗址价值内涵的最关键、最核心、最重要部位,进行高等级聚落解剖,进一步明确其内部布局、功能分区及其他组成要素,发掘更多夏文化的信息和证据,研究最早王朝的都城、礼制等诸多问题。调查以二里头遗址为核心同时期不同层级聚落组成分布情况,解剖支撑二里头都邑及其王权的社会构成。二是搞好二里头遗址外围的考古工作,加强对登封王城岗、新密新寨、汝州煤山、禹州瓦店等相关遗址的考古工作,寻找早期夏文化,揭示其与二里头文化的传承关系,寻找二里头文化的形成机制,归纳夏文化共同特征,寻找早商遗址,继续夏、商分界研究,构建更加全面、准确和紧密的夏文化体系。同时借助“考古中国·夏文化研究”的启动,结合历史文献记载,扩大夏文化考古范围,在黄淮之间、江淮之间寻找更多夏文化相关遗存,廓定夏文化地域范围,探索夏广域王权的势力范围和文化影响力,印证“禹会涂山”“禹征三苗”等文献记载问题。

   四、夏文化研究要搞好两个领域的宣传

   一是夏文化考古与研究成果的宣传。考古学已经不是无人问津的冷门学科,而是关系到个人“我是谁、我从何而来”、关系到中华民族根和魂的大问题。因而三星堆考古新发现、仰韶遗址考古100周年等与考古有关活动引起了民众广泛关注。夏文化研究事关中华文明探源,事关增强国人文化自信,事关河南省文化强省、文化高地建设,不应该闭门造车,也不应该孤芳自赏。文物考古主管部门、文物考古责任单位和文物考古工作者个人都应该通过各种渠道,加强对夏文化考古新发现与相关研究的宣传,让中原地区是夏文化研究的主阵地成为普通受众的常识。二是夏文化的公众考古。夏文化研究从大处讲,关系到中华文明探源,研究成果要为保护传承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助推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服务。从小处讲,夏文化是中华民族文化遗产,研究成果要让人民群众分享。因而,夏文化研究要与公众考古紧密连接。三星堆考古的一次直播,轻易就上了全国人民大众的热搜。用科技手段、现代媒介推动公众考古的发展,构筑人民群众知识框架中正确的夏文化史观势在必行。

  中原夏文化研究探索历程证明,夏文化研究是一个系统工程,不可能毕其功于一役,或许要几代人甚至更长时间的学人筚路蓝缕,艰辛探索。目前,人才培养是夏文化研究的当务之急。夏文化研究要清本正源,发挥中国特色考古学优良传统,搞好考古发现与历史文献结合,以二里头遗址考古为核心,以新的考古发现为突破口,不断反思、沉淀、归纳、总结,打开夏文化研究与中华文明探源的新路,努力书写漂亮的中华文明探源河南答卷。

  【作者:李龙,河南省社会科学院历史与考古研究所副研究员       本文是河南省社会科学院2022年度创新工程一般项目“中原夏文化研究新探索的思考(22A39)”的一部分】

编辑:梁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