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人类社会的变迁更替，教育已经逐步从生存经验的传递，演化为人类追求知识、创生美好、促进发展的重要过程。“教育是什么”“什么是教育的本质”等关于教育存在问题的追问，不同的文化环境和历史时期有着不同的答案。当然，透过历史脉络，不难发现“人”是教育的核心，也是教育的主体，教育的根本问题离不开“人”，也离不开“是什么？为什么？怎么做”的历史叩问。

　　2022年4月，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国人民大学考察时强调，“为谁培养人、培养什么人、怎样培养人”始终是教育的根本问题。习近平总书记对于教育根本问题的深刻把握，不断丰富和推动着我国教育理论与实践的发展。习近平总书记对于教育根本问题的回答，正是对教育的本质、教育与人的关系以及教育与社会的关系等本体性问题的回答，道出了教育的内在标准和发展需要，体现了教书育人的工作真谛。而关于教育根本问题的论述也为教育工作者深入学习贯彻习近平总书记关于教育的重要论述精神，坚持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教育发展道路指明了方向。

　　一、为何：“为谁培养人”彰显着社会主义教育目的的内在特性

　　进入新时代以来，国际国内的形势深刻变化，发展环境十分复杂。面对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战略全局和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两个大局”时代背景，党中央和国家对教育改革发展提出了更高要求。教育工作者既要巩固脱贫攻坚已有成果，又要乘势而上开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新征程，向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进军，为党和国家培养更多人才，贡献更多智慧，激发更多能量。

　　2018年9月，在全国教育大会上，习近平总书记强调，我国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社会主义国家，这就决定了我们的教育必须把培养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作为根本任务，培养一代又一代拥护中国共产党领导和我国社会主义制度、立志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奋斗终身的有用人才。习近平总书记关于“为谁培养人”的论述，其实就是关于教育目的的论述。他的这段话，深刻揭示了社会主义教育的根本目的——为党育人，为国育才。同时，“为党育人，为国育才”的根本目的也彰显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教育的内在特性。

　　一是政治性。办好教育，方向是第一位的。亚里士多德曾在《政治学》中断言，人的本性就是政治的动物。古往今来，教育始终为人类的延续和社会的发展服务，也为国家的建设提供人才支撑和智力支持。可以说，教育与政治的联系十分紧密，与国家的未来息息相关。因此，习近平总书记关于“为谁培养人”的论述体现了鲜明的政治性，这是首要的，也是必要的。

　　二是民族性。习近平总书记在纪念五四运动100周年大会上指出，国家的希望在青年，民族的未来在青年。而培育青年最好的方式，就是具有中国特色的民族教育。在习近平总书记关于传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加强科技自立自强、做好新时代哲学社会科学研究等方面的论述中，始终透露着对教育民族性和教育特色化的重视，透露着对未来建设者与接班人的殷切希望。当然，教育的民族性也透视着扎根中国大地办教育的深刻思想。正是有习近平总书记关于教育根本问题论述的科学指导，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教育事业发展才有精神上的主心骨、理论上的定盘星、行动上的指南针。

　　三是可持续性。联合国可持续发展目标是联合国制定的17个全球发展目标，旨在从2015年到2030年间以综合方式彻底解决社会、经济和环境三个维度的发展问题，转向可持续发展道路。其中，排列第四位的便是“确保包容和公平的优质教育，让全民终身享有学习机会”。《一起重新构想我们的未来：为教育打造新的社会契约》报告明确提出，“要塑造和平、公正和可持续的未来，教育本身必须变革。”面对充满不确定性的教育未来，总书记明确回答了要“培养一代又一代拥护中国共产党领导和我国社会主义制度、立志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奋斗终身的有用人才”。“一代又一代”“有用人才”等表述，展现了教育可持续发展的世界共识，体现了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深刻思想，彰显了为实现可持续发展而努力的中国智慧。

　　二、何谓：“培养什么人”是对教育与人的存在关系的积极回应

　　教育究竟是什么？教育是为了什么？长久以来，中外学者对“教育本质”进行了有益且丰富的探索。在东汉许慎的《说文解字》中，“教”以“孝”为中心，“育”以养善为中心。康德认为，“人只有靠教育才能成人。人完全是教育的结果”。夸美纽斯指出，“只有受过恰当教育之后，人才能成为一个人”。陶行知认为，“教育能改良人之天性”。在不同的历史时期，不同境域下的仁人志士对于教育的思考大不相同。但关于教育本质的思考，其中存有着相似之处，主要在于：一方面，教育是以人为中心的培养活动，人需要通过教育以“成人”。另一方面，教育是以推动人类社会发展为目的，人类社会需要通过教育实现继承与发展。因此，在对教育根本问题的回答和认识中，显现最为高频的内容便是“人”，抑或是以人为主体所生存的人类社会。众所周知，古今中外的各个国家（社会）都是按照自己的发展需要和制度要求来培养人。而“培养什么人”，或者说“培养什么样的人”便成为摆在各个国家（社会）发展面前的首要问题。

　　2018年5月2日，习近平总书记在北京大学师生座谈会上曾明确表示，我们的教育要培养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从该句的表述中，可以分析出习近平总书记对“教育与人”、“教育与人类社会”两对基本关系的深刻认识。首先，在教育与人的关系上，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要培养“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人，强调“人的全面发展”的重要性，并且指明培育的五个方向，分别是“德育”“智育”“体育”“美育”“劳动教育”。习近平总书记还曾在全国教育大会上指出，“要努力构建德智体美劳全面培养的教育体系，形成更高水平的人才培养体系”。“五育”融合的教育思想成为当前教育工作的主要方针，为各级各类学校厘清教育与人的内在联系，培养全面发展的人给予了理论指导。

　　其次，在教育与人类社会的关系上，习近平总书记强调教育要培养“社会主义建设者与接班人”，这既是社会主义教育的育人要求，也是结合中国国情、中国特色、中国实际的经典论述。2019年的香港修例风波为我们的教育敲响警钟，我们的教育绝不能培养精致的利己主义者，更不能培养社会主义的“旁观者”“反对者”。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培养什么人”的论述，积极回应了教育与人的存在关系之问，回答了教育本质的首要问题。

　　三、何为：“怎样培养人”凸显了社会主义教育事业的育人标准

　　“培养人”的工作贵在落实，重在落实。怎样培养人，是习近平总书记关于教育根本问题论述的极为重要的组成部分。教育工作者若要将育人工作的开展回归教育本质，就要把立德树人作为教育的根本任务，坚持遵循“六个下功夫”，夯实基础，强化引领，使新时代青年担当起未来责任。

　　“六个下功夫”是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教育大会上强调的内容，即“要在坚定理想信念上下功夫”“要在厚植爱国主义情怀上下功夫”“要在加强品德修养上下功夫”“要在增长知识见识上下功夫”“要在培养奋斗精神上下功夫”“要在增强综合素质上下功夫”。“六个下功夫”是开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教育的有力举措，旗帜鲜明地凸显了教书育人的标准。同时，在习近平总书记关于“怎样培养人”的论述中，“六个下功夫”所代指的六个方面具有内在逻辑的统一性。

　　理想信念是社会主义教育的根基。习近平总书记强调，理想信念是共产党人的精神之“钙”，必须加强思想政治建设，解决好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这个“总开关”问题。学生是国家和民族的希望，是未来的领导者和建设者，是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强大力量。青年一代的理想信念、价值取向和健康发展是构成国家民族核心竞争力的重要方面，对于建设中国式现代化具有重大影响，必须引导广大学生坚定理想信念，打下坚实的思想基础。

　　爱国主义是社会主义教育的内核。100多年前，反帝反封建的“五四运动”打开了中国新民主主义的大门，极大程度上解放了人们的思想意识。其中，五四精神的核心便是“爱国”。爱国是人类最基本的情感之一，也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所倡导的主要价值观。对每一个中国人而言，爱国是为人本分，也是法定义务。在教育活动中，爱国主义是社会主义教育的关键内核，爱国主义教育则是必不可少、不可或缺的社会主义教育形式。

　　品德修养是学生“成人”的底线。2018年，第二十四届世界哲学大会在北京国家会议中心召开，大会主题是“学以成人”。其实，教育的最终目标也是使得每一位学生学以“成人”。教育部长江学者特聘教授、湖南师范大学刘铁芳教授认为，“少年立志于学,乃是个体成人的基础性生命结构,个体成人的关键是在志的萌发与学的支撑之中带出个体志于为仁、以道成人的人生姿态”。“为仁”“以道”的前提便是以德修身、克己复礼，促使德性的提升。教育对于德性提升的意义正是在于“愤悱启发”，在师生生命代际融通中促使个体“成人”发生。

　　知识见识是学生成长的资源。虽然人们普遍敏感于因为学习知识而带来教育评价的相关问题，但知识本身并没有恶性影响。正是由于知识的客观性与可知性，才得以让人类通过教育不断认识、不断改进、不断创新，也使得人类运用知识、掌握知识，在不同历史阶段运用不同知识改造世界。除了知识以外，广博的见识对于一个人的成长也是至关重要的，“行万里路”有时或比“读万卷书”的教育效用更为明显。拓展教育的视野，也是在拓展每一个学生的未来。

　　奋斗精神是学生发展的动力。百年风华征途漫漫，唯有奋斗正当其时。理想的追求和实现本就是一个长期的、艰苦的过程。如果没有吃苦耐劳的精神，没有在艰苦的环境中不懈奋斗的精神，理想的实现乃是无稽之谈。艰苦奋斗的主旨在于奋斗，价值在于为理想为事业而奉献。要教育引导当下的青年一代认识到我国“两个没有变”的现实意义，今天物质生活条件的改善和社会观念的变化只是赋予了艰苦奋斗新的时代内涵和实践要求，奋斗精神不会过时。

　　综合素质是学生进步的保障。习近平总书记在论述综合素质时，主要提及的是“五育”融合中的“体美劳”部分，引导学生在体育中磨炼自己、增强体质，在美育中提高学生审美和人文素养，在劳动教育中崇尚劳动、尊重劳动，并能够辛勤劳动、诚实劳动、创造性劳动。“体美劳”教育的目的正在于引导学生培养综合能力，培养创新思维，这既是个人发展的依托，也是民族进步的保障。

　　“六个下功夫”的主体内容互为表里，统筹考虑社会主义教育实际与个人发展的可能，深入阐释了社会主义教育的根基与内核，强调了学生“成人”的底线、学生成长的资源、学生发展的动力和学生进步的保障，展现了社会主义教育事业的人性关怀，凸显了社会主义教育事业的育人标准。

　　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强调，我们要办好人民满意的教育，全面贯彻党的教育方针，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培养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加快建设高质量教育体系，发展素质教育，促进教育公平。深入学习贯彻习近平总书记关于教育根本问题论述的意蕴精神，必须在实践中强化学习认识，在落实中完善育人本领。包括教育研究者在内的全体教育工作者，要坚持培根铸魂，在坚定理想信念中见初心，在厚植家国情怀上见实效，更要启智润心，用知识丰富学生学识，用奋斗引领创新实践，在继承中华民族优良传统中培养高尚道德情操。

　　【作者：张清宇 单位：河南大学 本文系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规划项目“图像时代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的话语景观及其审美建构”（22YJA710052）、河南省教育科学规划重大招标课题“河南建设教育强省战略研究”（JKGHZDZB-02）的阶段性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