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制造业增加值占中国全部制造业的比重近80%，是支撑国民经济发展和满足人民生活需要的重要基础。随着资源能源的供给不足，各种要素成本不断上升，传统制造业面临的问题不仅在于“大而不强、全而不精”，低端产品供给过剩、高端产品供给不足、设备陈旧落伍、环保压力骤升的困境也亟待解决。2024年3月5日，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要坚持从实际出发，先立后破、因地制宜、分类指导，根据本地的资源禀赋、产业基础、科研条件等，有选择地推动新产业、新模式、新动能发展，用新技术改造提升传统产业，积极促进产业高端化、智能化、绿色化”。新质生产力将用知识、技术、管理、数据等新型生产要素替代自然资源、能源等传统生产要素，是实现传统制造业高端化、智能化、绿色化（以下简称“三化”）的关键，同时新质生产力又内生于政策引导下企业的生产行为，“三化”政策的优化为新质生产力的培育和壮大提供了基础和保障。因此，用新质生产力为传统制造业注入新质动力，可以解决传统制造业“内部缺新”的痼疾，重建其比较优势，对中国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提供理论指导和决策依据具有重大的意义。

新质生产力通过人力资本实现传统制造业“三化”发展

新质生产力的新质劳动力要素以人力资本为基本特征，人力资本是推动传统制造业向高端化、智能化、绿色化方向发展过程中最活跃的要素。首先，新质生产力实现人力资本高级化，培养具有高水平专业技能和创新能力的人才队伍，涉及对现有员工的再培训，是实现传统制造业升级的坚实基础。同时吸引更多的科研人员和工程师加入传统制造业中来，提升基本的技能和创新能力，融入更多新鲜血液，实现传统制造业向高端化发展。其次，新质生产力培育了更多智能化人才，通过利用大数据、云计算、物联网等新一代信息技术，建设数字化车间和智能工厂，实现生产过程自动化、网络化、智能化管理，不仅有助于提升制造效率，也有利于更好地满足个性化定制需求。再次，新质生产力可以加强人力资本的环保意识教育，提高员工对于可持续发展理念的认识，通过引进节能减排技术和装备、优化生产工艺流程、减少资源消耗和污染物排放，实现传统制造业向绿色化发展。

新质生产力通过科技生产力和绿色生产力实现传统制造业“三化”发展

新质生产力的新质劳动工具以科技生产力和绿色生产力为核心要素，通过科技创新、绿色生产等手段实现传统制造业向高端化、智能化、绿色化方向发展。首先，新质生产力以科技创新为手段，深入推动传统制造业高端化发展。例如，采取相应策略推动大规模大范围的设备更新置换，并对基础产业实施工程再造，对重大技术装备工程集中攻关，大力支持专精特新企业发展等。另外，新质生产力通过对传统制造业推广应用智能制造技术和实施智能制造工程，实现了定制化生产、自动化生产和精密制造、低能耗制造，不仅大大提高了生产效率，拓展了技术创新和升级路径，也对企业增品种、提品质、创品牌进而提高效益和竞争力发挥了重要促进作用。其次，新质生产力本身就是绿色生产力，新质生产力倡导推广清洁能源和环保材料，减少生产过程中的能源消耗和废弃物排放，构建循环经济体系。比如，在生产过程中采用太阳能或风能等可再生能源替代传统化石燃料，减少碳排放，同时通过改进生产工艺或采用新材料减少资源浪费，实现绿色发展目标。目前，中国把发展绿色制造作为推动传统制造业转型升级的重要方向，在国家层面累计培育建设绿色工厂5095家、绿色工业园区371家，绿色制造体系加速形成。

新质生产力通过数字生产力推动传统制造业“三化”发展

新质生产力最显著的特点之一就是将渗透性要素——数字要素纳入进来。数字经济时代，网络共享打破了原有的生产模式，实现了各生产环节的信息共享，提升了生产效率，促进传统制造业高端化智能化绿色化发展。首先，新质生产力通过利用物联网（IoT）、大数据分析、云计算等技术，实现生产设备的互联互通；构建智能工厂，实时监控生产状态，优化生产流程，提高生产效率；引入自动化的生产线，减少由于人工操作造成的误差，提高生产精度和一致性，降低人为错误和成本。其次，新质生产力可以进行数据的分析和预测，优化传统制造业的供应链，通过收集和分析生产过程中的大量数据，实现对生产效率、设备状态、市场需求等方面的精准预测，帮助传统制造业做出更科学的决策。利用大数据分析优化供应链管理，提高物流效率，减少库存积压，降低成本。例如，汽车制造企业可以与零部件供应商共同研发轻量化材料和技术，从而提升整车性能并降低成本。再次，新质生产力可以实现传统制造业的节能减排和循环利用。比如，利用数字化技术监测能耗情况，优化能源管理和使用，减少能源浪费，降低碳排放；通过数字化管理系统追踪物料流向，实现资源的循环利用和废弃物的回收再利用，减少环境污染。

 “三化”政策措施优化又为新质生产力的培育和壮大提供支持和保障

新质生产力内生于政策引导下的企业行为，以人力资本、科技创新、绿色设备、数字基础设施等为主要内容，而传统制造业“三化”过程中新质生产力的内生形成机制，以及各类具体政策措施，如财政支持与税收优惠、技术研发与创新支持、人才培养与引进、基础设施建设、环境保护与可持续发展等，可为新质生产力的培育和壮大提供支持和保障。首先，政府可通过专项基金、税收减免、贷款贴息等方式，为传统制造业新质生产力的培育提供资金保障。比如，设立专项基金，用于支持新技术的研发和应用，特别是在智能制造、绿色制造等重点领域；对企业在研发、设备更新、技术改造等方面给予税收减免或抵扣政策，降低企业成本负担；为符合条件的传统制造业提供低息贷款或贷款贴息，降低融资成本。其次，政府提供技术研发和创新支持保障，通过科研项目资助、产学研合作和知识产权保护促进新质生产力的培育发展。政府设立国家和地方层面的科研项目，重点支持关键共性技术和前沿技术的研究与开发；鼓励高校、科研院所与传统制造业之间的合作，建立产学研用一体化的创新机制，加速科技成果的转化应用，同时加大知识产权保护力度，打击侵权行为，为传统制造业创新提供法律保障。再次，政府通过职业教育与培训、高端人才引进、校企合作等方式为传统制造业新质劳动力的培育保驾护航。比如，加强传统制造业技术工人的职业教育和技能培训，提高其技术水平和综合素质。出台优惠政策吸引海外高层次人才回国工作或创业，为传统制造业的发展提供智力支持和新鲜动力。鼓励传统制造业和相关高校开展合作办学，设立实习实训基地，培养专业对口的高端化、智能化人才。第四，政府加强信息化基础设施、物流与交通、产业园区建设，为传统制造业新质生产力的培养奠定基础保障。比如，加快传统制造业5G网络、数据中心、物联网等新型基础设施建设，为数字化转型提供支撑；完善物流和交通网络，提高物流效率，降低运输成本，促进供应链协同发展；在传统制造业周围建设一批高科技产业园区，提供配套服务和支持，吸引优质高科技产业入驻。最后，环境保护和可持续发展相关措施的优化，为传统制造业绿色生产力的培育奠定基础。如对采用环保技术和材料的传统制造业企业给予财政补贴，鼓励绿色生产和消费；制定严格的节能减排标准，推动传统制造业采用清洁生产技术和设备；支持传统制造业建立循环经济体系，实现资源的循环利用，减少环境污染。

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统计数据显示，第二产业尤其是传统制造业在培育新质生产力方面潜力空间还非常广阔，原因在于其受数字经济渗透率还比较低。传统制造业“三化”协调发展应成为中国现代化产业体系建设的着力点。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深入实施制造业重大技术改造升级和大规模设备更新工程，推动制造业高端化、智能化、绿色化发展，让传统产业焕发新的生机活力。”发展新质生产力不是忽视、放弃传统产业，而是要积极培育新质生产力，让新质生产力为传统制造业高端化、智能化、绿色化协调发展赋能。

【作者：马栋栋，河南财经政法大学经济学院副教授、博士 本文系河南省哲学社会科学规划项目“新质生产力推动制造业企业减污降碳协同增效的机制与路径研究” 阶段性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