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需一头连着经济发展，一头连着社会民生，是经济增长的重要引擎。新发展格局下，经济发展对内需驱动更加依赖，市场规模和内需潜力成为评价区域竞争力的重要因素。尤其是在国际市场复苏缓慢、大规模投资需求已不适宜的宏观形势下，持续提振消费，扩大国内需求，对拉动经济增长的作用更加凸显。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内需是中国经济发展的基本动力，也是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的必然要求。”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决定》提出，“加快培育完整内需体系”。2024年12月9日召开的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分析研究2025年经济工作，提出“要大力提振消费、提高投资效益，全方位扩大国内需求”，既体现了一以贯之的要求，同时进一步彰显了扩大内需的鲜明导向，为进一步增强消费促发展的基础性作用提供了遵循和指南。

一、消费基础性作用持续强化

在整个经济循环中，消费是终点也是新起点，是加快释放内需潜力、增强经济持续健康增长动力的主要着力点。随着国内经济社会全面恢复常态化运行，一系列扩内需促消费政策落地显效，市场活力逐步恢复，城乡消费市场趋于活跃，呈现恢复增长态势，消费的基础性作用持续强化。总体上看，消费已经成为中国经济增长的第一动力，除个别特殊年份，最终消费支出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多年超过50%。2023年，最终消费支出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为82.5%，对经济增长的拉动作用显著。2024年受多种因素影响，这一比例虽有较大幅度下降，但全年最终消费支出拉动经济增长2.2个百分点。近几年，提振消费一直是宏观经济政策施力的重点，围绕消费品以旧换新、服务业高质量发展、打造消费新场景、培育消费新增长点等方面国家推出了多项政策，持续发力促消费。这些政策有力增强了市场信心，激发了消费意愿，有效释放了内需潜力，为消费市场带来了活力。国家统计局发布的数据显示，2024年，我国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约48.8万亿元，比上年增长3.5%。随着促消费政策措施逐步落地，我国新型消费不断拓展，消费场景和业态不断创新，线上消费、服务消费等需求有效释放，数字消费、绿色消费、健康消费正成为新趋势。全国网上零售额15.5万亿元，比上年增长7.2%，实物网零拉动社零增长1.7个百分点。以旧换新成效显著，重点商品以旧换新拉动实物网零增长1.3个百分点。数字消费不断壮大，智能家居系统增长22.9%。网络服务消费快速增长，在线旅游增长48.6%，在线餐饮增长17.4%，新能源汽车产销同比分别增长34.4%和35.5%。据海关总署初步统计，2024年我国跨境电商进出口2.63万亿元，增长10.8%。过去5年，我国跨境电商贸易规模增长超过10倍。下一步，我国明确以提振消费为重点扩大国内需求，进一步优化供给，扩大有效需求，能够为经济持续回升向好注入强劲动力，必将进一步增强消费促发展的基础性作用。

二、消费潜力仍有待充分释放

就现实情况来看，目前我国消费市场恢复基础尚需巩固，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增速仍没有全面恢复，消费市场全面复苏仍面临较大压力。一是宏观经济形势仍然严峻。当前全球经济复苏乏力，经济下行压力依旧严峻。从长期来看，我国经济持续向好的态势不会改变，但内需不振、有效需求不足仍是制约我国现阶段经济发展的突出问题。我国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增速在2023年11月达到阶段性高点10.1%后，总体持续向下，目前仍在低位徘徊。商务部数据显示，2024年消费对经济增长贡献率为44.5%，比去年下降幅度明显。二是社会就业和居民收入增长形势不容乐观，居民消费意愿不够强烈。目前随着经济持续恢复，市场用工需求增加，就业形势出现好转，但是就业市场全面复苏和供求秩序稳定尚需要一个过程。我国是人口大省，高校毕业生、农民工等重点群体规模大，就业总量压力维持高位、结构性矛盾持续凸显，推进就业复苏和高质量就业难度相对更大。就业关联效应下，严峻的就业形势使得居民可支配收入相对不高，不同群体享受的社保待遇和公共服务仍然存在较大差异，这在某种程度上会减弱居民消费预期。三是新消费潜能仍有待释放。目前，我国在新消费业态的培育上还处于起步阶段，打造消费新产品、新模式、新场景，推广消费新业态、新平台都需要时间，新消费潜能仍有待进一步挖掘和释放。四是社会消费倾向出现转变。现阶段消费者中青年人消费理念和消费倾向呈现新动向，正在向理性化、个性化方向转变，信奉实用主义消费观，重视“性价比”，强调个性化满足和推崇情绪价值实现等，这也必将对现阶段消费市场产生相应影响。

三、持续提振消费，全方位扩大国内需求

提振消费是一项系统工程。对此，应结合宏观经济形势和国内消费需求的发展变化，采取更加积极的促进政策，提振消费信心，增强消费能力，优化供给，改善消费环境，努力扩大消费需求，不断释放消费潜力。

（一）改善消费预期。消费预期直接影响着消费决策和消费行为。改善预期、提振信心，各类促进消费政策或举措才能有效转化为经济增长动能。应从战略全局出发，引导全社会对中国经济的韧性与活力有更为清晰判断和坚定发展信心。引导形成社会共识，认识到中国超大规模市场优势和内需潜力，只要扭住扩大内需这个战略基点，不断释放中国大市场蕴含的巨大消费潜力，中国经济一定能够行稳致远。中国是人口大国，农村人口规模大，城乡消费规模和消费水平差距较大，消费市场整体潜力巨大。如果现有农村人口总量的50%达到城市平均消费水平，消费带动效应就会非常突出，后发优势明显，发展潜力巨大。

（二）增强消费能力。居民是大多数消费环节的终端，需要切实增强居民消费能力。进一步强化就业优先政策，加大力度落实各项稳就业措施，促进高质量充分就业。建立常态化援企稳岗帮扶机制，激发经营主体活力，释放更多就业机会；完善分配制度，创新收入分配方式，多渠道增加居民可支配收入，增强消费能力。健全多层次社会保障体系，提升公共服务水平，减轻居民家庭在住房、教育、育幼、医疗、养老等方面的支出负担，稳定消费预期，消除消费后顾之忧。加大财税、金融等政策支持力度，采取更精准有效的措施降低消费信贷成本，增强居民实际消费能力，释放消费潜力，助推消费升级。

（三）提升供给质量。需要顺应居民消费升级趋势，瞄准更高标准和新型消费需求，大力优化市场供给，不断提升供给质量，推动供需在更高水平上实现良性循环。从需求侧和供给侧同时发力、统筹兼顾，把实施扩大内需战略同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有机结合起来，着力提升供给体系对国内需求的适配性，形成需求牵引供给、供给创造需求的更高水平动态平衡。积极推进质量提升行动，尽快完善服务业标准体系，深入实施增品种、提品质、创品牌的“三品”战略，在各领域培育一批标杆品牌，完善绿色供应链，促进品牌消费、品质消费。出台更加积极的消费支持政策，推出更多具有辨识度的产品和活动。

（四）创新消费场景。针对分层化、个性化、多样化的消费需求，创新消费场景，营造消费氛围，真正推动将消费力转化成最终消费。聚力发展首店经济、品牌经济，加快推进建设区域性国际消费中心城市；推进建设分层级的区域消费中心，利用商圈、商业综合体、文旅景区等载体，打造一批地摊、后备厢文化市集场所，持续创建一刻钟便民生活圈试点城市；打造以夜间消费、休闲消费、信息消费、市场消费等为代表的新型消费模式，加快构建“智能+”消费生态体系。

（五）优化消费环境。针对消费市场面临的新形势、新特点、新挑战，加快解决影响消费信心的突出问题，切实营造诚信、安全、公平让消费者放心的消费环境。加快新型消费基础设施和服务保障能力建设，完善现代流通体系，大力推动智能化技术集成创新应用，健全流通标准和商品服务质量标准；深入推进放心消费示范工程，不断提升示范创建成效；强化市场秩序监管，维护公平竞争市场环境，有效净化消费环境；积极推进消费领域信用体系建设，深度挖掘信用服务对提振消费的潜力；畅通消费者维权渠道，提升消费维权效能。

（作者：李红见，河南省社会科学院统计与管理科学研究所副所长，正高级经济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