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坚定信心推动高质量发展高效能治理，奋力谱写中原大地推进中国式现代化新篇章。5月19日至20日，习近平总书记在河南考察时提出关于河南工作的“两高四着力”重大要求，其中之一就是“着力改善民生、加强社会治理”。他强调，河南人口总量、人口密度、人口流动量都比较大，社会问题复杂多样，必须扎扎实实加强社会治理。如何进一步抓基层、打基础、固根本、强治理？如何打通社会治理的“最后一公里”？大河网学术中原将持续推出“言‘治’有理”策划，以“健全社会治理体系”为主题，整合智库专家报告，为现代化河南建设建言献策。

今天推出第四期《河南推进乡村文化治理的路径探索》——

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最艰巨最繁重的任务仍然在农村，要坚持农业农村优先发展”。2024年中央一号文件提出“推进乡村全面振兴”。推进乡村全面振兴是实现中国式现代化的一个必经阶段，体现为推动乡村产业、人才、文化、生态、组织振兴。其中乡村文化振兴是乡村全面振兴的首要前提，为乡村振兴提供源源不断的文化推力与精神动力。

一、推进乡村文化治理的重要意义

（一）满足农民的精神文化需求

推进乡村文化治理有助于满足农民的精神文化需求，这体现了乡村文化治理作为对象属性的治理形式所要实现的目标。以乡村文化作为治理对象，即是对文化进行管理、制定文化政策推进乡村文化发展等。在推进乡村文化治理过程中，通过生产更丰富的文化产品、提供更优质的文化服务来满足农民群众的精神文化需求。

（二）培育乡村文明风尚

一方面，乡村文化治理在于实现优秀乡土文化的现代化表达，挖掘和发挥乡村优秀文化的时代价值。另一方面，通过各种类型精神文明创建活动、移风易俗行动的开展，以科学、创新的意识改变乡村文化中不好的一面，为乡风文化充实现代化的内涵与底蕴，发挥文化治理在统一思想、凝聚人心、引领乡村文明风尚方面的重要作用。

（三）推进乡村治理现代化

乡村文化治理是实现乡村治理现代化的必然选择。一方面，乡村文化是农民日常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通过对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宣传与弘扬等，发挥文化的价值引导、认同、化育等“软治理”功能，化解农民精神生活荒漠化、生活无秩序感加重等问题。另一方面，乡村文化通过发挥“以文化人”的文教传统，培育村民的公共精神，使广大民众积极地参与到乡村文化治理中来。

二、河南推进乡村文化治理的实践探索

河南在推进乡村文化治理的实践中形成了多元化的创新模式，通过文化赋能有效激活了乡村振兴的内生动力。形成了信阳光山县的“文化产业特派员”制度赋能乡村治理、新乡县东大阳堤村的“培育主体—拓展空间—丰富活动—发展产业”的乡村文化建设模式、息县弯柳树村的以文明乡风建设助推乡村治理、平顶山郏县的以文化产业赋能乡村治理等不同类型的乡村文化治理典型。

信阳光山县的“文化产业特派员”制度通过引入文产项目，拉动投资，带动东岳村集体收入增长，央视焦点访谈曾专题报道其“以文促兴”的成效。新乡县东大阳堤村构建“培育主体—拓展空间—丰富活动—发展产业”模式，成立文化宣传队，整合闲置厂房发展集体经济，获评“全国民主法治示范村”等国家级荣誉。息县弯柳树村以德孝文化为核心，通过道德讲堂等活动改善乡风，成长为全国3A级旅游村，其“孝善敬老饺子宴”活动成为文明乡风建设的标杆案例。这些案例展现了河南通过顶层设计强化政府责任、完善设施网络对接需求、创新文化治理机制等举措，为全国乡村文化治理提供了“河南样板”。

2024年河南省乡村文化治理取得显著成效，文化设施覆盖‌方面，截至2024年4月，全省建成村级综合性文化服务中心50791个，实现行政村全覆盖。文明村镇创建方面，新评选全国文明村镇173个，如中牟县官渡镇等，累计县级以上文明村镇数量居全国前列。惠民活动开展方面，全年组织“舞台艺术送基层”等文化惠民演出，覆盖群众800余万人次；农家书屋建设‌方面，推进数字农家书屋升级；党建引领治理‌方面，商丘民权县麻花庄村通过移风易俗入选全国乡村治理典型案例，鹤壁钜桥镇创新“五步调解法”化解基层矛盾。

三、河南推进乡村文化治理面临的主要问题

（一）乡村文化秩序弱化

一方面，乡村社会结构的改变动摇了乡村文化的社会根基。在市场经济、现代性要素、人口不断流动的共同影响下，乡土社会从熟人社会转变为半熟人社会，形成半工半耕的生产方式，以礼俗秩序为代表的乡土伦理价值体系也受到经济理性的冲击，乡村文化生态环境发生改变。另一方面，乡村优秀传统文化衰落。由于市场力量对日常生活的扰动，农民的文化实践逐渐去中心化，乡村文化的再生产逐渐脱离乡村社会，严重破坏了乡村文化实用性、公共性、伦理性三者互构的文化生态均衡，乡村文化与乡村社会渐趋疏离。

（二）乡村文化治理主体缺失

当下城乡流动的社会情景给乡村文化治理的推进带来了极大的挑战，集中体现为乡村文化治理主体的缺失。一是在村青年人口逐渐减少。乡村青年常年在外务工、求学等，返回家乡也多定居县城，外出青年与乡村的联系逐渐减少，无法承担起乡村文化治理的主体责任。二是留守妇女缺少时间、精力参与乡村文化治理。家中青壮年劳动力外出，留守妇女承担着家庭的农业生产、照料责任等，较少有空闲的时间和精力参与乡村文化治理。三是青少年入城，逐渐与乡村疏离。随着教育城镇化的推进，大量农村儿童进入县城接受教育，其日常生活和学习轨迹逐渐脱离乡村环境，这一现象导致农村儿童与乡土文化疏离，难以承担传承乡土文化的责任。四是老年人传承乡村优秀传统文化力不从心。老年人因精力不够等，传承乡村优秀传统文化效果有限。

（三）乡村文化产业发展不足

一是文化资源转换为文化产品难。对县域乡村文化治理进行调研发现，虽然大部分乡村都有着历史文化资源，但主要是对这些文化资源进行保护，较少对村级文化资源进行开发。二是文化品牌影响力欠佳。调研发现部分县结合本地非遗物质文化进行文创开发，并形成一定的文化品牌，但该文化品牌的影响力有限。三是乡村产业基础相对薄弱，带动文化产业发展有限。在农村人口空心化与产业发展空心化的背景下，乡村文化人才缺乏，农业生产效益不高、资源配置效率不高等导致乡村资本增值难，乡村文化产业发展面临人才与资金双重困难。

四、河南推进乡村文化治理的优化路径

（一）以保护传统文化资源为重点弘扬乡村优秀传统文化

一是深入挖掘和弘扬乡村优秀传统文化中的优秀思想品德。首先，要注重挖掘乡村优秀传统文化中蕴含的邻里和睦、孝老敬亲、勤劳、待人友善的人文精神和道德哲理，培育乡村文明风尚。其次，要注重对乡村优秀文化的弘扬。一方面，要结合重大节庆、民俗活动等开展文化活动，给村民搭建舞台，让他们成为乡村文化活动的“主角”。另一方面，要建立微信公众号、抖音、快手等乡村文化宣传平台，以宣传内容的生活化、生动化、具象化等增强乡村优秀传统文化与民众在情感上的共振，增加民众对乡村优秀传统文化的认同感。二是加强对乡村文化遗产的保护。一方面，要加强对以古建筑、古文物、古村落为代表的乡村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和整修。另一方面，要传承好以民间传统技艺、民俗节日、音乐、习俗等为代表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三是以数字技术促进乡村优秀传统文化实现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注意发挥数字技术对乡村文物、民俗、传说等保护与传承的重要作用，借助数字技术实现乡村优秀传统文化创新性表达，增强对青年一代的吸引力。

（二）以文化产业发展筑牢乡村治理基础

一是创新乡村文化产业发展模式。乡村文化产业的发展要做到立足特色，找准并突出比较优势，做实深度支撑，推动乡村文化产业快速、扎实发展。一方面，发展乡村文化产业要坚持以地域特色为体、多元文化为用，要结合时代发展所需，将创意设计和时代元素融入乡村文化中，保持乡村文化产业的发展活力，增强乡村文化品牌的吸引力以及市场竞争力。另一方面，要进一步创新乡村文化产业发展的主体培育机制，既要发挥乡村非遗传承人等内部主体的积极作用，也要吸引外部人才进入乡村文化产业，以多元主体推动文化产业发展。二是探索文化产业发展新业态。创新文化产业发展思路，推进乡村文化资源进行多领域的深度融合，发展“文化+”业态，释放文化生产力乘数效应。三是乡村文化产业的发展要处理好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之间的关系。乡村文化产业的发展应当以社会效益为首位，确保发展的文化本位，警惕文化过度资本化、商业化给乡村优秀传统文化带来的侵蚀，确保实现经济效益与社会效益的有机统一和协调发展。

（三）以文化人才培养提高乡村文化治理能力

一是加强乡村本土文化人才培育，增强乡村文化治理的内生力量。在增强村民的文化主体意识方面，要结合村民年龄、业余爱好等组织成立读书会、文艺队等公共文化组织。各类公共文化组织要开展形式多样的文化活动，并积极动员广大村民参与到活动中来，以公共文化活动的参与极大提升村民参与乡村文化治理的主动性，使其成为推动乡村文化发展的建设者。在提升村民参与乡村文化治理的能力方面，要根据不同村民的特点采取差异化的培养方式。二是积极吸引外在力量，扩大乡村文化治理人才队伍。首先，促进本土人才回流。在外出青年集中返回家乡的时间段内，政府、村社组织要积极策划举办文化活动，展示乡村生活的独特面相，增强外出青年与乡村的情感联系、唤醒乡村记忆，从而促进外出青年返乡。此外，也要加强对外出青年返乡利好政策的宣传力度，提高返乡青年对政策的知晓度与认知度，从而使外出青年坚定返乡意愿，加速回乡步伐。其次，吸引外来人才到乡村发展。以完善的基础设施、利好政策、优美的生态环境等吸引外来人才来到乡村发展。同时要用好乡村现有资源为推动乡村发展的人才提供生活便利。

（作者：王思琪 单位：河南省社会科学院人口与社会发展研究所）